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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西电建二公司美女(我的电建人生之路)

2025-02-1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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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电建人生之路


一九八二年的夏天,阳光炙烤着黄土高原。我怀揣着一纸调令,踏进山西省电建二公司的大门。风里裹着煤灰的味道,工地上机器轰鸣,像一首未谱完的进行曲。那年我二十出头,帆布挎包里装着母亲连夜烙的干粮,裤脚沾着家乡田埂的泥土。


神头第一发电厂的工地像一片钢铁森林。脚手架扎进天空,钢筋水泥在烈日下蒸腾热气。我被分到建筑二工地瓦工班,班长王绿是个山西汉子,手指关节粗大,总叼着半截卷烟。他教我砌砖,说灰缝要“横平竖直,一铲子定乾坤”。搅拌水泥时,砂石磨得掌心发烫,汗珠子砸进灰浆里,转眼就干了。夜里睡工棚,鼾声此起彼伏,月光从油毡缝漏进来,照着墙上用粉笔写的“安全第一”。


八四年开春,我调去消防队。队长路彦龙有张被火烤红的脸,他说:“火场里没有英雄,只有活人和死人。”值班室的老式电话机漆皮斑驳,铃声一响,心就提到嗓子眼。记得第一次出警是厂区废料堆自燃,浓烟卷着火星往天上窜。水枪压不住火头,路队长吼着“绕后截断”,热浪扑在脸上像刀割。归队时靴子灌满泥浆,手指缝里全是黑灰,可路队长拍拍我肩膀:“你小子眼毒,火势走向看得准。”


八六年,神头三期工程吊装钢架那天,起重工地的喇叭震得人耳膜疼。大史头叼着哨子指挥,钢索绷紧时发出嗡鸣,百吨锅炉汽包悬在半空,像片摇摇欲坠的云。我在底下扶稳导向绳,掌心勒出血印子。完工后工友蹲在钢梁上啃馒头,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,有人哼起《咱们工人有力量》,调子散在风里。


九三年转战柳林电厂,我成了戴红袖标的安全员。工地围墙外是成片的枣树林,秋风一过,青枣噼里啪啦往下掉。新来的小伙子上脚手架不系安全带,我板着脸开罚单,转头却偷偷往他饭盒里塞了两颗枣。安监科老苏常说:“安全不是纸上的字,是人命关天的事。”夜里整理台账,手电筒的光圈晃在密密麻麻的数字上,恍惚觉得那些表格里藏着千万双眼睛。


千禧年的除夕,我在河津电厂值班。对讲机沙沙响着,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。女儿打电话问:“爸,明年能回家过年吗?”电话亭的玻璃结着冰花,哈气模糊了号码键。后来走过那么多工地——包头的风裹着煤渣,平朔的雪埋了推土机,怀仁的沙棘果在戈壁滩上红得扎眼——却总想起那晚的冰花,像朵永远开不完的蒲公英。


四十年弹指而过。去年秋天回神头电厂,老厂区拆得只剩半截烟囱。工友老贾的孙子如今在风电项目开吊车,说现在都用无人机巡检了。我摸着控制室的智能大屏,忽然听见三十年前搅拌机的轰鸣从地底涌上来。那些散在风里的哨音、火场的热浪、钢梁上的馒头香,原来都成了骨头里的钙。


离休那天,公司送了个搪瓷杯,杯身上印着“光荣退休”四个褪色的红字。我把它摆在书柜最上层,旁边是女儿的全家福。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,恍惚又是八二年的夏天,年轻的自己攥着调令,站在电建二公司斑驳的铁门前。风掠过旷野,带着新拌混凝土的潮湿气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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